鲸鱼与未尽雨_第40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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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0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最后的最后,才往琴房走去。

    如果说和许汐言留下的最深的回忆是哪里,还是琴房。

    是许汐言拿一架有个琴键音不准的钢琴,给她弹《月光奏鸣曲》的夜晚。

    走过一间间空置的琴房。

    走过有着仿古檀木色圆柱的走廊。

    走过记忆中的月夜。

    好像这座校园里,再也寻不出什么想看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可闻染刚要离开,老天又给了她一个留下的理由——

    曝晒了整日的天,临近黄昏时终于显露温柔,而这样晴朗的天气里,太阳未曾退场,雨滴又来攻城掠池。

    形成了一场太阳雨。

    闻染快走两步躲到琴房的屋檐下,望着眼前的雨幕。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,各种自然的奇景,总会让她想起许汐言。

    从身长五米的鲸鱼。

    到黄昏时的一半暖阳、一半滂沱。

    大概许汐言就像这样,是寻常不得见的奇迹。

    闻染在屋檐下静静站着,几乎以为自己幻听——

    她听到了钢琴的旋律。

    可方才逛过的琴房里没有人,她甚至觉得今天整座学校里,除了她都没有任何一个人。

    而且为什么偏偏响起的旋律,是那段《月光奏鸣曲》。

    闻染轻轻阖上眼。

    一定是幻觉,一定是自己的神经出了某种问题。

    因为那段旋律弹得太好。

    她的身边除了天才如许汐言,再也没任何人能驾驭那样的旋律了。甚至,比她记忆里的许汐言弹得还要好,在艳阳与落雨间,凭一手黑白琴键就能造就月光铺洒的奇迹。

    那一刻闻染没有觉得害怕,也没有很务实的觉得自己该让柏女士带着去看心理门诊。

    也许乐曲太宁然。

    也许太阳雨间的月光美得几近不真切。

    她就是静静站着,阖着眼,感受着夕阳漫过屋檐,浸没她右边手臂,而滂沱的雨被风吹斜,吹向她左边手臂的毛孔。

    直到一曲终了,她张开眼。

    奇迹之中的奇迹出现了。

    因为站在琴房门口的人,是许汐言。

    并且,许汐言在向她走过来。

    闻染该微笑的,该笑着打声招呼的,该问“你怎么回国了的”。她的大脑还在持续运转,可她的眼底就是一阵酸涩。

    见到许汐言的第一反应,是想哭。

    是“失而复得”的喜悦。

    还是“失而复得后终将失去”的悲伤。

    那样的喜悦和悲伤,像分别占领了她左右两边手臂的夕阳和雨一样,侵吞了她的左右两边身体。

    左边的心脏狂跳,右边的肺腔溺水一样发疼。

    许汐言总得跟她寒暄两句吧,闻染这样想着。

    然而许汐言只是静静走了过来,靠在她身侧,背靠着墙,望着屋檐外的雨。

    闻染心里一跳。

    因为许汐言靠她真的很近。

    两人的小臂都相贴,她左边小臂上都是方才一阵斜风染上的雨,潮漉漉的,像心情,然而许汐言的体温灌进来,让每一个毛孔都发烫。

    其实许汐言面孔成熟,黑t加破洞牛仔裤的打扮更让她有种落拓的风情,但只有皮肤——

    闻染轻轻阖上眼,颈根轻咽。

    只有皮肤绝对是十八岁少女的触感,滑腻美好得像绝不应出现在尘世的存在。

    毛孔的烧灼感一路蔓延到了耳朵尖,闻染知道自己的耳尖绝对红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该躲开的。

    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。

    可她就是静静站着,感受着许汐言的皮肤:“怎么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有份手续,必须自己回学校来办。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来拿录取通知书。”

    “拿到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就塞在她背于另边肩膀的帆布包里。

    “什么学校?”

    “海城,音乐学院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既没有虚伪的说“这学校挺好的”,也没露出任何不屑,就是很平静的点了一下头。

    这大概是闻染第一次主动向许汐言发问吧。

    “你呢?柏丽思什么时候开学?”

    “五月,已经入学了。”

    闻染张了张嘴,有些结舌:“喔。”

    海城音乐学院,和柏丽思皇家音乐学院,其间差距弥合的可能,简直像眼前这场太阳雨。

    还能做些什么呢。

    甚至连问许汐言什么时候飞英国的必要都没有。

    闻染继续静静站着,望着眼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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